(Maamaka) Halfway to Nowhere 01-07

嚴格來說是Maamaka/Maadai。
一定會涉及的cp還有Akkisao(澄輝美月),Rionurara跟Airiku可能有也可能沒有。




01
         望海風斗又推開一個衣衫不整想要往她身上掛的女人,她用力在對方白皙露出的胸口上擋了一把,懶得去管對方是踉蹌了幾步還是差點坐到地上。潑出來的酒全倒在她的襯衫上,黏黏膩膩,就像這個使人不快的空間。
         廉價煙和酒精的味道、濃烈的香水、似有似無的脂粉味、嘔吐物,揉合成一種嗆鼻的甜味,簡陋的霓虹燈沒有新花樣,只在紅藍之間變換,慾望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在其中上下浮動,人群像一個無意識跳動的大型塊狀物,彷彿有人拿著大繩在兩邊甩那般整齊。
        望海穿過人群,像切開鬆軟蛋糕的白色塑膠刀一般逆浪而行。很快的,她就看到了她要找的目標。
 



02
          真風涼帆坐在馬桶上,酒精使她胃痛,濃濃的煙味堵在鼻腔,如影隨形。讓什麼新生聯誼會都見鬼去吧,她一定得走了,她想。這個地方與她的相性簡直差極了,雖然邀請她的美月希望她能夠融入班上,但她恐怕得讓她失望了,真風有些懊惱,深吸一口氣,差點又被煙味嗆的掉下淚來。
         她推開隔間門,從洗手台就能看見美月在各色女孩子間笑語連連,如魚得水,甚至還有不認識的面孔,不知是別的學校或是學姊。她的領口似乎又開低了一顆,突出的鎖骨和平坦的胸口一路起伏隱沒,投下性感的陰影,這是她開始發揮真本事的信號。原本想過去打個招呼的真風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,看來她今天還是只能一個人灰溜溜地回宿舍了。
         就在她低下頭要出去時,突然一個人從外面撞了進來,正好用力與她撞了個滿懷。真風嚇的向後彈跳一步,也顧不上去扶,直接將那人一把推開,那人晃悠悠像稻草一般站不直,退到門邊,竟然一手撐在門上穩住了。
         真風看對方沒什麼大礙,鬆了口氣就要離開,那人卻擋在門口用打量的目光注視著她,她略微奇怪,輕輕向右一動,對方就跟著擋住她的去路。
         「不好意思,我要出去......」
         對方沒說話,只是繼續盯著她看,像在探詢什麼,真風只好也看回去。那個人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,像銀橋上的北極星,使她與這個場所裏的大部分人都不同。一張臉是教科書般的圓形,圓滾滾的,每一個起伏都柔軟精緻。
        但真風第一個注意到的不是她異常明亮的眼睛,也不是教科書般的圓臉,而是她很高。事實上,她比真風稍矮,但與一向對自己過高的身高有些自卑,因此總是慣性駝背的真風正好相反,她自然而挺拔,似乎對居高臨下樂在其中。
        她說:「妳知道aya chan去哪了嗎?」
        妳知道aya chan 去哪了嗎?
        啊?
        妳不知道aya chan …….菜鳥?
        「菜鳥......」真風確實是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鳥,但第一次被這麼說還是有些哭笑不得。
        然後她又說:「菜鳥,不如我請妳喝一杯吧?」
        她沒有笑,也沒有顯得促狹,就好像剛剛她問的是要喝一杯柳橙汁還是草莓奶昔。圓滾滾的臉和圓滾滾的眼睛盯著她,真風想了一下自己冷冷清清的宿舍,似乎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。
        真風說:好。
        回答她的是一陣巨大的乾嘔。




03
        「菜鳥,不如我請妳喝一杯吧?」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不是她前一秒還把臉埋在衛生紙堆裏一番猛擦,現在看上去還有些發紅,真風真的要以爲時光倒流了。
        她的眼神依舊明亮,看不出一點醉態,就好像剛剛伏在馬桶邊大吐特吐的是另一個人。
        心理素質逆天啦。
        就因為這雙眼睛,真風不知不覺卸下心防,等回過神來時已經坐在吧檯前,兩分鐘前似乎聽見旁邊那人熟門熟路的點了兩杯曼哈頓,而此時她只是睡的人事不知。
        調酒師一面擦杯子一面盯著她看。穿著吊帶裝的身姿好高好高的,連真風都覺得高,那必定是真的很高。紮個馬尾辮,捋起的袖子下露出一段小臂,白皙中隱有青筋浮動。看上去就好嚇人好嚇人的。
        點完就睡,是想賴帳?調酒師的眼神分明這麼說。
        真風不想給人什麼錯誤的誤會,更不想招來麻煩,只得先把帳結了,然後找來支筆,在杯墊上記下數字以免忘記。
        剛從鄉下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什麼朋友都還沒交到,怎麼好像就被坑了一把呢?她不禁苦笑,通常這時候該寫的不都是自己的電話麼?
        那人確實很有做騙子的素質,但她可不願意做冤大頭,於是繼續鍥而不捨的喚她。顯然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,不僅要叫醒一個醉漢,還得「隔空」叫醒這個醉漢,畢竟吃一塹長一智,她可不願意再掉入什麼新的陷阱了。
        經常看電視的她可是很有常識的,假性騷擾什麼的嘛。





04
        吧台邊坐著兩個人,其中一個單手支撐著身體,斜靠在吧桌上,被細碎前髮分割的側臉混合著陽剛和陰柔,天生上翹的嘴角,笑的似有若無,使人看久了就要迷惑。望海心裏一鬆,放慢了腳步,毫不意外看見對方身邊又有了新的伴。這次的玩伴蓄著一頭中性的亞麻色短髮,但從微微聳起的肩膀可以判斷應該是個女孩子。
        這麼緊張,該不會是大一新生吧?望海不禁皺眉,天真又自以為是的小姑娘可不好處理。
        「嘿。」
         感受到肩上的重量,吧台邊的人轉頭,前髮隨著這個動作再度垂落。望海雙手按著她的肩,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,就著唯一的一盞鎢絲燈很快掃視一遍。對方卻沒有想要好好讓她檢查的意思,張開雙臂就蹭了上來,半瞇的眼睛裏盛滿變換的光點,頰上的兩抹緋紅更顯笑意橫生。她大大翻了個白眼,知道朝夏雖然看起來只是臉頰微紅,但實際上已經醉得找不著北了。
        「Ayacha~n?」偏偏她醉倒之後力氣還大得驚人。
        「嗯?」
        「Ayacha~n!Ayacha~n!」
        「是是,妳想我怎樣?妳想我叫妳maacha~n嗎?
        「好哇,Ayacha~n~」
        「Manato快起來,我開始覺得丟人了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不要,Ayacha~n,妳來的太慢了......」
        望海懶得理她,將朝夏的一隻手臂橫過自己的肩膀,讓她完全將重心倚在自己身上,準備就緒後,她似乎終於想到了還有人坐在旁邊。於是她轉頭對一臉尷尬的真風笑了一下,斜飛的眼角彷彿收盡了光華萬狀,比起朝夏的笑容更多了尖銳的嫵媚和內斂的神秘——她知道這招通常會有用。
        真風差點被晃瞎了眼神,緩了一下才恢復過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那個......如果可以的話......」
        望海似同情又似怪罪她不解風情的飛她一眼,又笑了一下,比剛剛更加奪目:「不用了,我送她回家。」
        真風愣愣點頭。




05
        「不是的!她還沒還我錢啊!!!!!!」真風涼帆霍的站起來,身後高腳椅應聲而倒,調酒師危險的瞇起眼睛看她。
        她趕緊扶起椅子後再抬起頭,那兩人卻早就消失在人群中。




06
        口乾舌燥。徹夜不停的嗡嗡聲在她腦海裡迴響,把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裡也遮不住,只把自己弄的滿身大汗。她迷迷糊糊還以為是鬧鐘作響,不情願的伸出手去摸索,只在緊鄰床頭的桌子上摸到了杯水,指尖觸到冰涼杯壁的瞬間,就因重力而向後倒去,連忙用力捏住。打一個激靈,才發現天已大亮。
        我的福田繁雄喲!天已大亮?
        真風慌慌張張站起身,看見隔壁床美月安靜的睡臉,才想起今天是週末。皺眉嗅著自己一身的煙味與酒氣,她也不急著再坐下來了,乾脆把手上的水喝了,趕緊去洗漱。
        這杯水倒是出現得恰到好處,真風用唇抵著杯緣偷偷的樂,她知道這是美月對於讓她一個人回來,又自己玩到晚歸的賠禮。當然,這筆帳她可不會就這樣算了,但至少美月對於朋友和調情還是能分清孰輕孰重,從沒帶過玩伴回來。
        至於真風自己,那後來,她怔怔的在吧檯坐了好久,獨自把那兩杯曼哈頓喝下肚,一面思考人生,沒得出什麼結論,倒是意外發現自己酒量還算不錯。對於那失去的兩杯調酒的錢,真風還是挺哀傷的,別說沒留聯絡資訊了,到現在連對方叫什麼名字,甚至是男是女都沒搞清楚。
        哎,想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被那麼好看的人搭訕,一雙眼睛真的就像星星一樣,可惜是個騙子,還是個有同夥的騙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 這是真風涼帆在設計學院的第二個禮拜,作為一個大學新鮮人,事事都正在摸索。T市的藝術學校在全國不算第一也有第二,坐落在一個郊區的大學城裡,到市中心開車半小時的距離,像一個軟性囚籠一般,把他們這些寄宿生畫地圈養。一家大型超市,好幾家書店、舊書攤,寥寥可數能入口的地元餐廳,可以說是娛樂的沙漠了。這對真風倒不是問題,她在更加荒蕪的地方出生長大,考上名校的時候整個鄉里幾乎要掛跑馬燈。
        大學城裡商店的作息都很固定,入夜之後好事學生們通常的去處,也就是一些存在已久的地下酒吧,銀橋酒吧就是離學院宿舍最近的一個。
        因著如此,美月當時才會邀請她去參加新生的酒吧聚會。大學的生態,說親近不算親近,說遠也不遠,將成年又還未成年的少男少女們,有些已經脫離了喜愛證明自己的年紀,有些卻正在社交的高峰。雖說相處時間還很長,但美月看得十分明白,人際關係的湧動,在開始時就是最關鍵的,分道過後,就只是依著時間的沖刷,難以改道了。
       真風有時真是對她外表下的精明感到驚訝。但或許她就是那個對社交開始倦怠的人,終究是辜負了美月的一番好意。   




07
        美月悠是在這個班上,第一個搭訕真風涼帆的人。第一堂課的時候,她因為遲到而從後門偷偷溜進來,正好瞄到真風旁邊的空位,她彎下腰匍匐過去,從桌子底下鑽出一顆頭,對真風比了個噤聲的手勢。真風有些訝異,不是因為這個奇怪的相遇,而是美月的外表——這是真風認識的第一個和她一樣討厭穿女裝的人。
        心裏充滿找到組織的激動。
        美月的纖長是嶙峋的,絲毫不帶一點柔美。她的黑髮有大半時間都亂糟糟的,領口總是開到襯衫第三顆,劍眉天生上揚,一笑起來卻使人不由的想要親近。真風一見她就知道,她就是那種自然而然就能吸引視線的類型,果不其然,她和從前同個學校的風馬翔很快就成為了班上的中心。
        那一天下午,她領了行李,抱著緊張的心情,用新的鑰匙轉開宿舍的門。然後她看到了坐在床上,依然衣衫不整的美月。美月笑的一雙眼睛都要彎成兩道弧線,她過來看看真風手上都提了些什麼東西,對她說:這是澄輝Sayato,這是風馬翔,妳怎麼現在才來?
        澄輝Sayato有一雙鳳眼,是個令人過目不忘的大美人,風馬翔從上午就和美月待在一起,倒是熟悉。
        真風左右看看,用心記下這小小房間的樣子,這就是她這一年的新住處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當然,不久之後,見過美月的真面目,真風對她搭訕自己的感激就消失的無影無蹤,也認識了不只一個討厭穿女裝的女孩子。
        真風問美月當時為什麼願意和看上去就孤僻的自己搭話。
        「因為妳長的好看唄。」 
        「那為什麼我們學校有這麼多喜歡穿男裝的女孩子?」
        美月翻了個足以進入白眼殿堂的白眼:「妳抬頭看看我們理事好嗎?」 
        啊,理事原來是女的,完全看不出來。真風不覺恍然。 





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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