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Maamaka) Halfway to Nowhere 30-32


*此章開始愛Riku有。

*憂鬱的小白臉大家都懂得,感謝字幕組。





30.

        去年也是在這樣的大熱天裡,真風拖拉著遲來的行李,走進蓳字宿舍,遇見了所有今生的孽緣。而今她不再是懵懂新生,美月不再是花花公子,澄輝也不再是冰山美人,時光冉冉,卻堅定的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這一天在美月和澄輝的催促下,真風起了個大早,總算如願在新寢室佔了個先。美月和澄輝已經不需要兩張床了,因此善良的將另一個下舖讓給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看著她們把枕頭放在同一張床,將其他東西都一股腦兒扔去上舖,誠心的翻了個白眼,著手攤開自己的行李。

       雖然不是第一次搬家,家當說多也不多,但搬上搬下還是讓她們熱了個大汗淋漓,完畢決定難得奢侈一下,於是打開了冷氣。畢竟喬遷之喜嘛,又是月初,大家輕鬆一點。此時門開了,她們還以為是新室友,沒想到竟是最近又發福了的風馬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喲,怎麼又是妳啊?」

        風馬循著發聲處轉頭,看見澄輝和美月倚著牆坐在同一張床上,很是不屑的嗤了一聲,不再理會。她只說:「又什麼又,妳當我樂意看妳啊?我來看yurika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接過風馬手中的冰棒,連聲道謝,風馬爬上她的床,順手將兩隻冰棒砸到美月的腦袋上。她用手肘頂了頂真風的胳膊:「可憐哪。我看妳這眼睛......嘖嘖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無奈的去開自己的包裝:「妳這樣子的行為就叫做出坑回踩,很不道德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出坑,呵呵,出火坑的話那確實是個坑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而罪魁禍首毫無悔意,接過澄輝手裏開好的冰棒,涼涼的補了一句:「放心吧,她眼睛小,她不怕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能怎麼辦,真風也很無奈呀!還好她還能期待新室友陪她一起瞎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們晃著雙腿,啃著冰棒,在老舊冷氣的轟鳴聲中閒嗑廢話,時間也就這麼過去。風馬好像無事可做一般,一直歪在真風床上,她的新室友凜城來了又走,真風上舖的新主人卻遲遲沒有出現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日正當中,宿室的門終於再度打開。未見人,聲先至,一個渾厚而愉悅的嗓音從門縫中先行一步——「妳們都來了啊!抱歉,我剛剛先去幫愛醬搬家所以晚來了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風馬迅速瞟了真風一眼,將臉頰埋進雙手中,卻無法抑制從顫抖的指縫中爆發出巨大的笑聲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哈、哈哈哈......妳......哈哈哈哈!」她笑的像煮熟的蝦子般蜷曲起來,最終還是放棄無用的掩飾,在真風惡狠狠的目送中仰頭大笑著走出去了,笑聲還在走廊上餘音繞樑。

        蒼羽拿著洗衣籃和行李站在門口,看著擦身而過那奔放的背影,臉上盡是迷惑,她看看真風,又看看美月和澄輝。

        美月又笑的像隻貓一樣,令真風不禁想起她來這宿舍的第一天,以及後來那些被坑大了的歲月。她光腳跳下床,像一年前一般,上前扶著蒼羽的肩,別站著啊,妳來晚了只能睡真風上舖。蒼羽爽朗的表示她睡哪都無所謂,聲量又把大家震的一跳。美月點點頭,大家都這麼熟自然可以省去介紹環節,她先是說三人都沒什麼特別的生活規矩,讓我們好好相處吧,接著又說唯二的規定是食物的錢平均分擔,生日得要盛大慶祝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正覺得不對,美月的手指就點了過來——「她的生日快到了,就送她葉黃素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蒼羽回話的十分精神:「噢噢!知道了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知道個球哦!」



        這下可好,風馬走了,來了個蒼羽。風馬三步併作兩步載歌載舞的脫出了火坑,她卻要獨自承受兩倍的閃光彈。

        同樣是雙重閃光彈,她寧願和愛醬一起住啊!至少愛醬的室友們都可以享受到全套和食早餐服務......玉子燒、粥、蒸豆腐、青菜、味增湯,聽說除了味增湯以外還天天不重樣!

        她正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,只見對面那兩口子毫無整理行李的意思,就隨意問了一句:「怎麼,妳們這麼快就要回家?」

        美月立刻轉過臉來,好像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想和真風說話一樣,一臉「妳這不是問到點子上了嗎」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是要回家啊~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別說了我不想知道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......不說就不說唄。」她聳聳肩,乾脆的轉回去。真風心道不妙,只聽美月向上舖正在整理隨身物品的澄輝喊道:「泡溫泉泳衣就別帶了~妳不穿才是最美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去死!」

         澄輝直接把包用力甩進下舖,附帶重重的敲了一記床板,木板縫隙裡的陳年灰塵紛紛落下,不但落了美月滿身滿臉,還在夕陽中漫天飛舞,嗆的滿室的人都用生命咳嗽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上一次一起留在宿舍就擦出火花,這次一起回老家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哦。她邊咳邊祈禱,就算她們在那條危險的界線上做青蛙蹲反覆橫跳,她也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。






31.

        隔天、後天、大後天,真風都是在婉轉鳥語和飯香中悠悠醒轉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少了美月澄輝的宿舍,就少了許多烏煙瘴氣,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。她留戀的嗅了嗅清新的早晨空氣,一股清淡而溫暖的飯香彌散在鼻腔裡,期待和感激的心情催促她趕緊起床。

        上鋪蒼羽的床位早已空無一人,第一次見時真風深感意外,後來才知道她每天要跟著愛醬晨跑,還要在做早餐時幫忙打下手,必須得早早起床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享受著這樣輕鬆舒緩的生活步調,哼著歌到浴室去刷牙洗臉,果不其然,洗到尾聲,蒼羽的聲音就如驚雷打在門外,催促她去吃早飯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知道了,謝謝。」如果是美月,她肯定只回一個「哎」。

        蒼羽聽到回答,就晃著手上的杓子一蹦一跳的走開了。她穿著粉色圍裙,背後的蝴蝶結打的一絲不苟,看就知道出自誰之手。



        在全宿舍都還沒醒來的時候,陽光剛開始找回熱度。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會在她的背後,翩翩繞過粉色的衣帶,如穿花叢,然後向兩旁一拉,輕輕繫緊。然後,她們會一如往常擠在同一個水槽洗手、洗食材。她不能在這時候往她身上靠,否則她會生氣,所以她每天乖乖翻轉著自己手上的食材,看清水流過那些蒼白的手指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有兩人的清晨很安靜,但她生性不是喜靜的人,所以還是會想盡辦法逗她笑。她很愛笑,對她板起臉頤指氣使的時候雖然是最多的,露出的笑容卻也是任何人加起來都比不上的,天南地北的八卦都濃縮進她一個深深的酒窩裡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許僅僅是這樣,就是她生活中最有意義的事,就值得每天早早將自己拽出被窩。



        真風推開廚房的門,蒼羽正在將愛月身上的粉色圍裙解開來,那個結大概是綁的太笨拙,反而變得不好解,她不得不半蹲下來研究衣帶的走向。

        愛月靦腆的向她打招呼,裡頭已經有人圍坐在桌邊開吃了,見到真風,紛紛鼓著腮幫子揮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Rion、Urara早安。妳們好早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找安(早安)。」這是嘴裡塞滿東西,風捲殘雲速度不下她老哥的Urara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早安,誰叫我們房間離廚房比較近呢。」這是Urara的發小凜音,她向真風眨眨眼,優雅的擦了擦嘴,真風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被香味喚醒,而是比較容易被蒼羽吵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笑了笑,拉開椅子坐下,渾身像被輕巧細緻的泡泡托著,幸福的一天就此開始。



        味噌湯在鍋子裡冒著熱氣,金黃色的玉子燒蓬鬆綿密,斷面整齊俐落,像金色的海崖;而白米飯顆粒分明,如浪花捲起的千層雪,上頭的片狀海苔是遠航小舟,乘著熱氣滑行。風的味道裡,只有清淡的調味,為舌尖帶去微甜。

        羨人不如羨己,幾天前的她還為了雙重閃光彈而煩惱,現在她心懷感激,在精美溫暖的早餐前默默懺悔。

        比起那對見色忘友的,蒼羽對世界的貢獻委實太大,原來和愛醬同寢沒用,和蒼羽同寢才有用,真風決定讓自己早日成為蒼羽的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喲,早安。愛醬的和式早餐是世界第一吧?」芹香一手在腦後揉著一頭亂髮,睡眼惺忪地踏入廚房。她和真風曾經同組,算是熟稔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當藍囉(當然囉),我週不要我哥惹只要少只就好(我都不要我哥了只要嫂子就好)~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安靜吃飯吧妳,滿嘴都是飯粒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喝喝,反正我知不棒(反正我吃不胖)。」凜音無奈,拿過衛生紙,細細摺好遞給Urara。

        據說愛月和蒼羽是真正穿一條褲子,用一個澡盆長大的發小,遠在她們都還只會寫自己名字的時候,就已經出雙入對多年,即便如此,全堇字宿舍竟沒有一個人能看懂她們的關係,就連離她們最近的芹香也不例外,而平時熱愛八卦的Urara身為一手見證人,對此卻一反常態,只是諱莫如深。

        芹香倒是不介意,反正她是愛醬的朋友,不愁沒飯蹭。

        Urara坐在這裡,是因為她是蒼羽的親妹妹;凜音坐在這裡,是因為她是Urara的發小;而真風坐在這裡,自然就是托了蒼羽的福了。原本和蒼羽同寢的時候,愛醬只要負責自己那寢的食物就好,現在分開了,只叫Riku去吃飯她內心過意不去,乾脆連真風的份也做了,只叫Urara去吃飯她內心也過意不去,乾脆就連凜音的份也做了,結果一個不小心,她就承包了整個過道的早餐體驗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宛如心靈雞湯的善行,讓經常忙起來三天不吃飯的設計人紛紛驚呼「您是天使嗎」「此生非愛醬不娶」,而愛醬無論何時都只是靦腆的笑著,說:做大量她反而比較省事。 為了愛護人間天使,她們在廚房裡設置了香油箱作為飯錢之用。

        蒼羽默默將鬧鐘又調前了,能夠早十五分鐘見到愛醬,她毫無怨言。



        盤子被搜刮的乾乾淨淨,到了吃飯的人該做事的時候,她們挨個誠心誠意的進貢香油錢,然後排隊到水槽去洗碗。愛月坐在窗邊記帳,蒼羽抱著她的手臂睡回籠覺,陽光落下浮動的光斑,觸動她的眼睫微微顫抖,睡著了,臉上也始終帶著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 Urara在一旁看了很久,自己家的笨蛋哥哥,果然還是只有自己最心疼。






32.

        大一的暑假並不閑散,這裡的人總是有太多事情要忙。真風留在學校是因為,她開始獨立接一些網路上的小案子。她沒有像朝夏那樣明確想做的事情,也不像美月為了自己的經濟狀況忙碌就佔去大半時間,相較之下,或許只是出於一種害怕被甩下的責任感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早早過了青春和尚未經歷青春的人們說,青春就是要奔馳,要燃燒,只有正在通過「長大」這一隧道的人才知道,對於大部分人來說,長大並不是一種單點追尋的過程,而是燃燒過後隨遇而安的那些溫涼的塵埃。圓夢的人少,堅定奔跑的人又有多少呢?

        真風懷揣著這座城裡人人都有,並且每到畢業季就更加猖狂,如同季節傳染病一般的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斯坦——噢斯坦——妳一定得要為我完成這件事!」

        免疫之神展開她金色的羽翼,砰地一聲蒞臨真風的新宿舍。她推開門,像熬夜多天終於參透天機,完成漚心瀝血之作的作曲家,手裡揮舞著一疊神聖的白色稿紙,優雅而準確的降臨在真風床上,腹部著地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新宿舍真不錯,比我們那裡好多了!噢斯坦——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淡定的滾著椅子過去,把不久前才折好的棉被從她肚子底下抽走:「斯坦又是誰?」

        她一骨碌坐起來,將稿子塞到真風眼下:「吶,妳不是說想看嘛,我終於寫完了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寫完了?莫非是劇本?」真風的心跳不覺也鼓動起來,她急急坐到對面的床位上,開始仔細閱讀那疊紙。那疊紙上排滿久違的字跡,行雲流水,自美術社以來就沒再看過。這個主人公很有朝夏的風格,讓她一面讀一面笑,到了末幾張,字跡越加潦草,煞是連貫好看,卻什麼也讀不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最後幾張我看不懂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沒關係,不用看懂,因為我也看不懂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結局還沒想好,我就寫著玩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大致寫的是兩位主角:丹尼爾和斯坦,靠著黑手生意和當小白臉維生,無意間看見了報紙上刊登的帳戶招領,照片長得和丹尼爾一模一樣,決定去冒領遺產。不料,金庫裡什麼也沒有,就只有一幅早就失竊的肖像畫。這幅肖像畫似乎牽扯著戰前的種種謎團,兩人開始了被多方追殺的逃命生活......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不覺間,朝夏也坐到同一邊,湊近了看。話聲在耳邊響起,讓真風嚇了一跳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唸唸看唸唸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唸......台詞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嗯,斯坦的台詞,不覺得和妳很像嗎。」她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不像反問句的反問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沒有唸過台詞啊......我不會演戲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覺得妳一定很擅長,念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又低下頭看了會,清清喉嚨:「好吧。」



        「你造......」出師不利啊,兩個人都噗哧的笑了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喂,第一句就吃螺絲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知道,有種叫睡眠帳戶的東西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聽好,就是指帳戶的戶主失蹤或去世這類情況下,很~長~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操作的帳戶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然後呢,到了一定的時間,就會放出這樣的告示尋找戶主或是有繼承權的人。比如說,如果這個戶主有一個兒子的話,那個兒子就可以去繼承這個帳戶裡的遺產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那麼如果這個帳戶裡的錢都沒有人領的話會怎麼樣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會怎麼樣?」朝夏突然接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一拍桌子:「就會被上交國家啊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哦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覺得悲哀嗎,憑什麼善良國民辛苦攢下來的錢要被上交給國家?能花的才叫錢,不是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這麼說也對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那你就來當這個繼承人吧,怎麼樣?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盯著稿紙,等待朝夏接下一句,視線卻突然被一雙手臂遮蓋,朝夏大笑著擁住她:「我就知道妳很擅長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今天起妳就是斯坦的演員了!」        












tbc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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