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Maamaka) 沙與泡沫 0-1

粗體警告:黑幫臥底paro,BE

cp:專注朝夏/真風一百年;凰稀/緒月;澄輝/美月;愛愛/Riku;Maadai可能

長度:中篇

以上。



“I will begin with this confession: whatever I have done in the course of my life, whether it be good or evil, has been done freely; I am a free agent.”






0:序章
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天日暮降臨的時刻,我曾走過黑暗,真正的黎明卻似乎永遠遺棄了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這樣的時刻,凝望四野,粉色的晚霞沈甸甸,摀住荒野山巒的口鼻。我將向漸漸熹微的光亮懺悔,向送走了浪而獨自沈默的海岸懺悔,向昨日的歡笑懺悔,向永不到來的明日懺悔。像往常一般如此開頭——

        神,我有罪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我的雙手沾上罪人的鮮血,那我也同所有惡魔一樣有罪。







1:精確的偶然


        大抵上每個人對自己的生日都有那麼點特殊情感的,哪怕那只是每一年再普通不過的一天。於是這一天對於「朝夏愛人」來說意義非凡,在今天以前,「朝夏愛人」從未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愛人的誕生,混合著打印機的油墨味,由一堆文件、一個戒指、一個自我的死去來成就,然後在另一個人命中注定的一眼中,開始了第一聲鳴槍起跑般的啼哭。



        「嘿,這裡是A03嗎?我是坐裡面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從免稅品目錄中抬起頭來,不緊不慢瞥了發話人一眼,什麼話也沒說,只是將那一雙包在緊身牛仔褲裡的雙腿折疊起來踩到椅子上,做了個「請過」的手勢。

        對方身上只背了一個舊舊的後背包,低著頭,金髮從耳邊滑落垂在臉旁。她用沒被遮擋的那一邊揚起眉毛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呃,真的假的?」在沒得到任何回應後,對方無所謂的聳聳肩:「好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那人從肩上取下背包,越過朝夏頭頂甩向裡面的座位,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,裡頭應該塞滿了衣物。然後她兩手撐在朝夏臉側兩邊,面向朝夏,讓自己的腿從座位的空隙擠過,溫熱的氣息突然襲來,檸檬香水特有的苦味瞬間侵略了朝夏的鼻腔,費洛蒙彷彿硝煙,如海邊的風,刮傷少年的臉頰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不得不合起目錄,挑眉正視眼前寬鬆白T底下要晃不晃的好風景,看來這位暫時旅伴非常懂得運用自己的身材優勢,骨感的頸線向下欲語還休的隱沒,向上與堅硬優美的下顎相遇......未及視線交會,對方很快收起外側那隻手,轉了半圈落到椅子中,把屁股底下的背包和飛機毯抽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得逞一般滿意極了,在身側用氣聲笑了好幾下,卻沒有令人感到不適。聽到她的笑聲,朝夏像得到批准似的,轉過去望著她,才發現那優美的下顎以上竟和想像大相逕庭,並沒有驚為天人的美貌。那張臉的缺陷是明顯的:臉型修長、過高的顴骨、瘦削的兩頰、厚重的眼瞼、天生下垂的眼角......卻在各自的位置組成安穩待著,組成了一副颯爽又立體的五官,分明不溫柔,卻一眼望去就覺得舒適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是比她大腿上免稅品目錄中夾著的那些大頭照清單,都還要更讓人眼前為之一亮的臉龐。


        臉龐的主人毫無芥蒂的笑開懷:尼羅河花園?不適合妳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正在重新將腿伸直,鋪上飛機毯:什麼?

        「妳不會不知道自己香水的名字吧......Un Jardin sur le Nil。前味是埃及青檬果、燈心草、柑橘,中味是橙花、夏天的茉莉、尼羅河睡蓮。雖然是經典款,但感覺並不適合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......或說襯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換一種驚奇的眼神重新審視對方,奇道:「妳是調香師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,只是興趣而已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一個大學生模樣的人,背著磨舊掉線的後背包,看上去並不是手頭十分寬裕,卻說自己的興趣是調香。發話者似乎也注意到這話有些奇怪,主動笑了笑,不再多說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也報以微笑,朝兩人間的空氣伸出手:「朝夏愛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對方輕輕握了上來:「真風涼帆。」


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甚確定這兩件事之間的因果關係,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們同樣意義非凡。

        這一天朝夏愛人誕生了;她遇見了真風涼帆。


        命運的賭局開始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実咲凜音關上眼前的螢幕,陷到旋轉椅裡轉了一圈,不厭其煩的向電話另一頭匯報著:明日香探員乘坐的班機改在下午兩點抵達T市,按照預定,之後會和我們的人在停車場進行第一次對接。是的......那之後,任務就正式開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究竟是圖什麼呢?剛剛走馬上任的実咲凜音不過是個倒霉的應屆畢業生,還沒能搞懂這個問題。她在如花的年紀裡被分到人人敬而遠之的單位,注定宣告她平靜無波偶爾聯誼嫁IT高層的小公務員理想已在死緩執行中。

         接到調任通知後並沒有什麼緩衝時間,便收拾東西搬進位於T市某棟不起眼公寓裡的新辦公室,當她磕磕絆絆的側身撞開那道厚重的玻璃門,明日香探員就在門裡正對著她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正確來說,是明日香探員打印出來的大頭照。

        前輩接過她手上的箱子,指著牆上的大頭照說:「実咲凜音,岩崎明日香。岩崎明日香,実咲凜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和她說聲初次見面吧,從今以後,我們便要同生共死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總的來說,他們還算相處愉快。短短四個小時的航程,在第一個小時裡餐點就送來了。坐在外側的朝夏將托盤傳到真風桌上,正巧瞥見她小指上一枚精緻的藍寶石戒指,頗有興味地湊過去看了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......是假貨。朝夏沒說什麼,只是將注意力轉回餐點。

        令她意外的是,身側的真風突然開口:「假的?」

        她只好點點頭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一面說:我就知道。不過它對我很重要。一面抬起頭來對空姐說:一杯熱咖啡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立刻給她一個不贊同的目光,制止道:她要橙汁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皺眉:「搞什麼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怎麼知道沖咖啡的是哪來的水?不要亂喝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手心向上,朝她伸出手,真風只愣了一瞬,就微微將戴著戒指那隻搭上。她一手扶住真風半邊手掌,一手從外套內側口袋裡掏出放大鏡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人工合成的,妳看,放大鏡底下就很明顯,這生長線是弧形的......不過鑲嵌底座和戒環倒是很精緻,戒指本身的價值反而比中間那顆來得高得多,估計原本是真的藍寶石,被撬下來嵌了假的倒賣。嘖嘖,老把戲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一邊眉毛又挑的高高的,不置可否的盯著她許久。久到朝夏差點以為自己說太多了,準備開口解釋,在她張開雙唇的那一剎那,真風只是收回視線,對著光線舉起手反覆翻看,驚奇地說:「好厲害啊~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感覺自己的心臟差點吐出來,又強行被吞回胸腔裡。

        再多說一點?除了寶石以外的也能鑑定嗎?鑽石呢?

        當然可以。不過人工鑑定是有一定限制的,有時高級合成鑽石很難靠肉眼分辨。

        看來妳不只是個鑒定師呢。「老把戲」?

        她故作桀驁的揚起臉:鑒定師?那種破爛職業根本值不了幾個錢。


        輪盤緩緩轉動。


        「朝夏愛人」立於虛空之中回頭看,開始構築過去的碎片。她從前是寶石鑑定師,利用職務之便學習到合成假寶石的方法。「比起移民生活,合成寶石其實一點都不難,也完全不犯法。我們的工廠才不過五平方米大,白天製造渦輪,晚上同一台機器還能拿來加工寶石。」她從口袋裡摸出一顆指甲大小的貓眼石,和放大鏡一起遞給真風:「看兩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難掩興味的看了又看。

        看見兩邊的蜂巢狀了沒?假的,而且還是品質不佳的合成技術,這就是我們當時做的。朝夏笑了笑,將石頭收回來,沒再說下去。真風問:然後呢?

        然後?

        嗯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撐著頭思考一會,像是告誡孩子那樣笑著搖搖頭:就被抓了唄。

        被警察破門而入那天,她們貼郵票貼嗨了,站都站不穩,直到第三天才清醒發現自己被賣了。朝夏不久前終於在A國出獄。在獄中她因為自己的一技之長獲得前T市幫派幹部的青睞,幹部勸她回到家鄉找份工作重新開始。無奈離家已久,在T市既沒房產也沒朋友,覺得前途無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對於她的故事,真風沒說什麼,甚至沒禮貌性的和她交換個人信息,只是淡淡的說:「T市已經不是二十年前那個T市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然後她自顧自轉頭閉目養神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低頭看著攤平在大腿上的免稅品目錄,裝作認真研究每一個珠寶樣式,然後像是為了不讓空姐發現般,鬼祟迅速的把目錄塞進背包裡。




        黑色橡膠運輸帶以固定速率穿過閘門,喀啦喀啦的聲響像旋轉在朝夏心尖上:自那之後,她的暫時旅伴就沒再和她說過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更加令人絕望的是,她終於看見自己的皮箱正在通過那道閘門。她推著嘎吱作響的手推車,過去迎接自己的行李,絲毫沒有放慢腳步,但每一秒都希望對方再度和自己搭話,雖然她心裡也深知最好放棄,這已經是今天足夠好的意外收穫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將皮箱固定在推車上,轉過身向真風道別。她說:那就後會有期啦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歪了歪頭,什麼後會有期?她從肩上甩下後背包,將手裡的行李箱和背包一股腦放上朝夏的手推車。她一身輕鬆,將雙手撐在推車邊上,上身前傾湊近朝夏,檸檬味的金色前髮再度落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,可以叫我yurika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知道這什麼意思嗎?

        朝夏的嘴巴分開,彷彿能塞下一顆雞蛋,趕緊點點頭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現在開始妳是yurika的朋友了。」




        看著真風走遠的背影,朝夏這一刻清楚自己被分配到的是被拖下水的無奈角色,所以刻意在原地停留了一會,裝作茫然的樣子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過來啊,我又不會吃了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認命似的嘆口氣,將頭靠在手把上,然後推著兩倍重量的行李車追上真風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她的背包裡有一份清單,第二頁第三排「家庭關係」項目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,其中一張大頭照的下面寫著——

        真風涼帆。


        她賭贏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幾小時後距離大門不遠處,T市機場那美輪美奐的露天停車場裡,有一輛無辜的小轎車差點與她的車門生離死別。

        望海風斗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只踹車門,還臥了個大槽。










(tbc.)


開新坑~

最近看了德普叔二十年前的臥底老電影,就一直好想寫Maamaka黑幫腦洞,無奈沒有文力和知識......和電影如有雷同,是我抄梗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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