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Maamaka) Halfway to Nowhere 49-52

終於能順利好好談個戀愛?

nonono,不存在的。

*愛Riku有






49

        「銀橋倒了」並不像表面上說的那樣雲淡風輕。

        地震後放假的那一天幾乎所有人都在銀橋邊晃了晃,瞻仰這老字號地標的遺容。

        下午,一輛重機噗噗噗吐嚕著黑煙,後座綁著各式工具,停在了昔日的銀橋前面。悠未老板叼著煙,在重重感慨的目光中八風不動的走進那一片狼藉,背影像堅毅的山。

        周遭人們紛紛感歎:真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,不愧是大家的神木老板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久,悠未又拿著一個桶子走出來,上面貼一張白紙,赫然寫著「捐款箱」。

        人群作鳥獸散。

        悠未老板心情暴躁,坐在斷了一支腳的高腳椅上前後嘰哩嘎哩晃呀晃,平常不抽的marlboro抽了一根又一根。

        煙霧彌漫中,她伸出一只黑皮鞋,掃了下地上的碎玻璃堆,對來人說:「妳的燈,在這呢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吹著口哨跨進這斷垣殘壁,只看了一眼摔得稀巴爛的燈具,和東倒西歪滿目瘡痍的傢俱殘骸,就又嘖嘖嘖的退出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後往捐款箱裡丟了兩張鈔票。



        一個月後,銀橋才顫顫巍巍的準備重新開業了。為了慶祝銀橋開業及戲能夠重新開始排練,他們在悠未老板家的小院子裡舉辦烤肉派對,臨時搭的小台子上貼著一張清單,向大家公告這次地震帶來的損失。

        Riku君站在那清單的旁邊,右手手腕打著石膏吊在脖子上,笑的傻氣。朝夏上去對著她的臉就是一頓搓圓揉扁,痛心疾首道:「妳啊、妳啊!燈具壞了就算了,妳跟人家湊什麼熱鬧?!」Riku君只是用一隻手摸著後腦,沒有停下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 院子裡的人也都笑了,燈雖然壞了,但銀橋和人都沒事,那就是最好的了。愛月也笑著舉起手中的相機,一聲喀擦。她今天脖子上掛著Riku的復古限量單眼相機,看到人就喀擦來一張,害得Riku下台用沒打石膏的那隻手追著捏她:「我的好大哥,那隻裡面的記憶體禁不起您這樣折騰啊!」

        Riku雖然是很沒神經的人,也一直困擾於自己的遲鈍,卻也能感覺到自己和愛月之間近來的變化——主要是愛月的變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記得愛月幾月前說想要出國時眼中的決意,雖然Riku和Urara說自己也要跟去,但實際上卻也想過這說不定就是她們的盡頭。然而她更忘不了地震的那天,包紮完後兩人在醫療站,愛月問她:「是不是不出國更好一點?」那時她怎麼回答來著?她有沒有作為一個「稱職的女朋友」好好的勸她了呢?後來愛月只是露出她那招牌的露齒笑容,看似軟萌卻八風不動的笑說:......還有兩年,那就兩年後再說吧。

        無論是要出國、要留下,愛月已經決定的事,她是無法阻止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這便是她最留戀她的地方,卻也總在不相交的眼睛裡,露出一點點像雪花落地的悲傷。






50

        那天後來Riku喝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時候寫畢業紀念冊的時候,總有些擅長畫圖的同學不滿足於留言,偏偏要把空白處變得特別風騷。而到了大學,這群風騷的人聚在一起,Riku的平凡石膏註定變得不再平凡。

        愛月拿著相機去拍照的間隙,打石膏的Riku吸引了大批人圍觀,一開始只是關心而已,很快的人群的眼光就開始盯上那塊純白,感覺不填上點什麼總叫設計系人不心安。Riku早就知道在劫難逃,放心的坐下來,將右手上交人民,自顧自的喝起酒來。大家嘻嘻哈哈紛紛拿出自己的隨身墨寶,芹香貢獻了一支油性筆,朝夏是炭筆,凜音甚至從Urara的包包裡摸出了一套全新未拆封的全套馬克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先來畫一個......柚子老師~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對,這個顴骨要再高一點,頭髮要再亂一點,不然怎麼像~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誰出門帶全套馬克筆啊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等等,很貴啊別拆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馬克筆會暈開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啊,Sao也來畫一個啊!」

        旁邊調酒調的不亦樂乎的美月二話不說把酒杯塞進澄輝懷裡,一抖衣袖,一振筆桿,便頗有李白一斗詩百篇的氣魄——然後興致勃勃在上面畫了一坨寫實主義的大便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圍人紛紛噗一聲把酒吐回自己杯子裡,大讚:「天啊,莫非這就是本屆全國學生美展金牌作品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簡直好比達利的代表作,這犀利的畫技與衝擊的主題,碰撞中彷彿蘊含無限的象徵意義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這句不錯,我要寫在這學期的藝術史報告裡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澄輝也差點不小心噗嗤的笑出來,但她在途中硬是忍住了,搶過麥克筆在那坨名作底下加了一個同樣寫實主義的甜筒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看,冰淇淋!」

        Riku才剛喝進嘴裡的酒只好又吐回去以免嗆死自己,邊咳邊說:「那句話怎麼說來著:分而為王,合則無雙,國際美術大賞欠妳們......一個團體組金牌!」周遭紛紛響起吐酒和咳嗽的聲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國際美術大賽・壁畫組的賽況自悠未進屋裏拿來壓克力顏料後變得更加白熱化,拿著筆像刻米粒一樣仔細。後來不知是誰先開的頭,紫色的菫花層層疊疊,從小臂上端一直垂到手掌,掌黃色的人便為它添斑點和花蕊,掌綠色的人便為它添上葉子。連真風這種不太會畫畫的,也接過筆刷上去撇了幾撇。

        Riku趁著氣氛,一隻手又空著,就喝了不少。她低頭看著本屆熱騰騰剛出爐的年級第一真風,在眾人的慫恿之中,半跪在地上給她的石膏畫上了最後一朵菫花。

        遠處那熟悉的聲音突然叫了她一聲,她反射性抬起頭,臉上帶著本能般的傻氣笑容,舉起手上的石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喀擦!」愛月舉著相機,笑出了酒窩,用口型無聲的喊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旁邊的人群開始起鬨,伸出手推搡、搖晃她,Riku在假裝被別人轉開注意力以前,突然明白,其實她最希望愛月問她的是:要不要和她一起出國?

        而不是留下來,讓她害怕自己像礙事的石頭。



        那天後來Riku喝醉了。

        Riku本來就不是很能喝的類型,和真風、美月兩個人拼酒拼到頭昏眼花,美月跟蒼羽沒那麼熟,幾次想要停下來,真風就拿過她的杯子接著喝,直到蒼羽在一片歡呼聲中終於乾掉了第十二杯。

        美月舉雙手投降:「行,行,妳贏了。我今天的額度沒了,再喝下去就要回家跪鍵盤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笑著抓住快要倒在桌邊的Riku:「妳看妳。走,我們出去吹吹風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離開人群,剛剛還神智不清的蒼羽突然勉強活過來了,她抱住真風的手,像平常那樣故意噁心人似的撒嬌道:「Yurika,謝謝~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差點吐了,想要甩脫,卻發現蒼羽竟然用上了她的怪力,像八爪章魚一樣掙都掙不脫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說吧,妳怎麼回事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沒事啊。」蒼羽搖搖頭,小小聲地唱:「醉了便笑,醉了便哭,人們各有悲喜。不必憂慮明日,放下酒杯,安然入眠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少來了,這一點也不像妳......我是指沒有走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欸!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再問了一遍,這次用了肯定句:「到底怎麼了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沒有哇。我只是在想,妳和愛醬都好厲害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啊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愛醬說她要出國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噢。」真風不知道自己除了沈默還能說什麼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不是,妳誤會了!」Riku發現了她異樣的沈默,馬上急得跳腳:「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希望她能夠夢想成真!無論那夢想是什麼。她擁有實現任何一種願望的堅韌和才華,只是感覺我追不上的那天已經目所能及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和愛醬是不一樣的。Urara……我妹她一直認為是我在追逐著愛醬,但是她錯了,是愛醬......我一直被她所追趕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看,愛醬什麼也不說,從來不會指責我,那是因為她知道我膽小,給我逃走的空間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愛上就愛上了,那也沒辦法。她哪天真的離開我,那可能才是解脫吧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光亮的背面,蒼羽蹲下來,仍舊緊緊抓著真風的手,醉的連路都走不好,卻還是死命仰著頭不讓眼淚流下。她在真風的記憶中,一直是很沒臉沒皮的,無論是永遠過大的音量和怪力,或是沒日沒夜追著愛醬滿地亂跑的時候,這一瞬間卻看見了蒼羽的心細如針:想要爽朗度日一笑置之,想要溫柔待人,那根針卻歪歪扭扭扎在心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時得到Urara通報的愛月匆匆向這裡來,靦腆向真風一笑,她蹲下來抱住蒼羽,蒼羽在那之前就放開了真風的手腕。

        愛月將臉埋進蒼羽頸間,看不出是個什麼情緒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陪她坐一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點點頭離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那張永遠不被傷害的笑臉底下,蒼羽好像付出了超乎想像深刻的覺悟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愛月又是如何呢?真風不由得反覆回想蒼羽的話。將對方的軟弱堅強全都包容在內,以自身削磨那些無法心意相通的痛楚,寧可傷痕累累也不願意片刻放手。那麼,她一定也是和蒼羽共享著那一根針的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夜突然長的令人無法忍受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真風悶悶的啜著啤酒,走回燈火通明的房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悠未還在吧檯後擦她的寶貝新杯子,好像幾百年過後,她還會在這裡做一樣的事情。真風略帶猶豫的看著桌上那張酒單,實際上腦海裡什麼也沒想。

        突然一隻手啪的拍在她背上:「兩杯曼哈頓!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從喉嚨裡呻吟一聲,一頭砸在自己手臂上:「妳非得這樣提醒我的心理陰影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大笑,伸展自己的長腿,靠在長桌邊:「放心吧,這次老板請客。說起來,真是歲月不饒人,當年的銀橋裡的小菜鳥也變成現在的老油條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Maa sama倒還是老樣子,恢復的可真快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什麼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沒,這樣挺好的。Maa sama想過燈光要怎麼辦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想過啊。」朝夏嘟起嘴巴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怎麼辦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嘿嘿。妳知道吧?燈不是非得要在外面買哇......」話聲越來越小:「不過,這就要靠斯坦的幫忙了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莫非......?」真風靈光一閃。

        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,燈光設備自然是每個學校都有儲備,對於藝校生而言更是唾手可得,不過專業燈光身價當然也水漲船高,學校嚴格管理,幾乎不可能外借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揚起眉毛,點著頭像在肯定真風沒說出來的思緒,無聲做出誇張口型:「攝~影~棚~」

        ——能用的財產才是財產,不是嗎?

        酒精麻痺了她的神經,現在真風腦海裡半點想法也沒有,只覺得只要能掩滅此刻在她心臟燃燒的這團火,她什麼都能做到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好!我們這就走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什......?」朝夏目瞪口呆的看著真風跳下椅子往外走,感覺自己錯過一個億:「怎麼了怎麼了?平常這時候妳不是應該阻止我嗎?妳該不會是醉了吧?」

        那頎長的背影僅僅是頓了一下,回過頭來,張開雙手笑著唱道:「與心儀之人暢飲,酒醉消去隔閡~」

        然後哼著後面的曲調,搖頭晃腦的走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拿著那杯曼哈頓,傻在原地,不禁跟著唱下去:「讓我們相枕而眠......?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摸摸一頭霧水的後腦勺,也趕緊撒開腿。






51

         月黑風高,頂風作案,真風扛著燈,朝夏在她身邊用雙手護著,生怕磕了碰了,兩個人小心翼翼摸黑溜出攝影棚,腎上激素和酒精作用,讓她們的心在一片寂靜中撲通撲通,狂跳出巨大聲響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小心、小心門檻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噓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全身肌肉繃緊,比扛著自己祖宗還要緊張,橫著身體,讓高聳的燈架先穿過門框,她太專注了,以致於朝夏突然停下的時候差點沒煞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Maa sama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等一下,Yurika......剛剛外面是亮的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像是響應朝夏的警覺一般,走廊的日光燈突然啪的一聲全部亮起!一瞬間,適應了黑暗的她們突然來到白晝,不得不瞇起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刺眼的白光中,響起略帶笑意的惡魔嗓音。

        「Yurika,學壞了啊?嗯?」

        柚希禮音雙手環胸,骨節分明的手指拎著一串鑰匙,在小臂上輕輕敲擊,發出叮叮噹噹的輕快聲響,像是獵者從容的思緒。她一身運動服,頭髮隨意亂翹,三七步站在過道中央,似笑非笑的看著真風。

        「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似哭非哭的回看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人贓俱獲,她肩上扛著比她和朝夏兩個人賣身加起來都貴的校園財產,只剩下嘴巴還能勉強動一動:「老、老絲、聽我解釋......」巨大壓力下家鄉口音都跑出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......算了,我還是不解釋了......」真風絕望的閉起眼睛,想像中的柚希禮音擼起雙手袖子,展現糾結有力的古銅色肌肉,用力揪著她們一人一隻耳朵:「妳們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!這是偷盜學校財產!我要通報給學校知道,記妳們一人三支大過,還有真風涼帆妳今年掛定了!」

        隨著柚希接近的腳步,鑰匙的聲音也越來越近,像催命的鈴鐺。

        死定了......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喀鏘!

        「欸?」真風回頭看。

        柚希沒有捲起袖子,也沒有露出她自豪的上臂肌肉,只是倚著門框站著,鑰匙插在門鎖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打著哈欠道:「算我借給妳們了。兩個禮拜後全須全尾的還回來,然後自己滾過來做勞動服務,如果沒有全須全尾,嗯,那就帶著退學申請過來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欸......?」

        柚希瞇起眼睛,歪頭道:「這位......朝夏愛人同學,妳還有什麼問題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她們再不敢回頭,趕緊扛起燈具就是一個衝刺。        






52

        那幅肖像畫有著與過去真風相似的面容,如今看來,也能感受時間過去。它在正中間的純白柱子上孤零零的掛著,如當時隨口一說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空蕩蕩的銀橋,這還是第一次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在柱子間穿行,指尖拂過粗糙的牆面,笑道:銀橋變得好禿。朝夏停下擺弄燈光裝置的動作,安靜看她經過那幅畫的側臉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所有的媒材裡,油彩是很浪漫的一種,它不必在開始的時候就規定成最後的樣子。在畫布上,修改是不受限制的,承載無限的時間,和無限的變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會有無限的時間去期待,在真風不知道的地方,有某種迷人之處,讓她想要站在這裡去看,去等待。真風或許覺得會自己在時間中,各方面都有飛躍性的改變了,可是對朝夏來說,她從來沒有改變過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一支萬花筒可以窺見千變萬化,但始終都是同一支——她的小萬花筒。



        真風不知從哪拉了把高腳椅靠牆坐下,朝夏終於搗鼓好了,把燈暗了,光明全都獻給雙手撐在椅子上微笑的真風。聚光燈的光線太亮了,一時間真風除了眼前的銀色圈圈以外,周遭都是一片黑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笑著向黑暗喊了一聲:「Maa sama~~~~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笑起來的時候有很明顯的笑肌,嘴角邊出現兩個深深的窩。和朝夏完全相反,真風的臉型是長型的,以清晰的下巴線條收尾,眼角微微下垂,給人一種內斂的錯覺。聚光燈很亮,效果很好,細微到睫毛上閃動的碎光都能看見,更不用說那底下總是同樣專注,卻不溫馴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再找不出第二個人比她更適合演這個角色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許望海和真風在某種程度上是相像的,甚至更能兼具爆發與纖細,但那就不是她心中的斯坦了......

        「Maa sama?」真風久久沒得到回應,準備先跳下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等等!妳就坐那不要動!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嗯?了一聲,蹭回去高腳椅上坐好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斯坦。」左邊的黑暗中漸漸勾勒出人影,銀色的光像為她勾線,從邊緣一下子傾瀉而下,她整個人終於進到光裡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斯坦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斯坦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又怎、怎麼了這是。」真風嚇住了,像貓一樣警戒的繃緊了,但是沒有躲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Yurika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彼時整個銀橋裡只有一盞聚光燈,像溫柔守護著玫瑰的玻璃罩,像夜鶯的金色鳥籠,將她們圍困在這銀色錐角裡。如果夜鶯開始啼唱,一朵絕世無雙的玫瑰將會從花芯開始,一瓣一瓣緩緩開放。彷彿從千萬光年以外重重跋涉而來的光浮動在朝夏的臉上,還有狹窄的眼角、柔軟的頭髮。朝夏身上的味道,那已經過於熟悉的,曾經也出現在她身上的味道,傳遞過來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後她們緩緩的接近了......
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她一把抓住她的手,快起來快起來!快跑!

        「什麼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快跑!紙筆!紙筆!我要紙筆!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遲遲無法回神,只能拼命回想:我剛剛,應該沒有不小心順勢閉上眼睛吧?吧?太羞恥了!

        等到她們穿越大馬路中央,氣喘吁吁,跳躍過安全島上的灌木叢,像障礙賽選手,深夜兩點的馬路上寂靜無聲。她才反應過來:「妳、妳想到結局了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對!快來!」

        螢火蟲、陽光、搖曳的游泳池......夏天感覺就是那樣的,可是她們並非戶外運動派。

        現在,她們卻在馬路上做跨欄比賽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大笑出聲,笑得無法自抑,她今天終於活得像一個真正的斯坦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太慢了!」



        朝夏徑直去了真風房間,她們一路拉著手,進房門的時候幾乎要燒出一串火花,真風又直又細的長腿只包裹在寬鬆短褲裡,都變成一種最殘忍的酷刑,像是要轉換熱度一樣,朝夏隨便踹開鞋子就撲到桌前拼命地寫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危險了......她覺得自己剛剛差點就要假戲真做,對學妹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長腿的主人石化一樣站在她身後,也沒好到哪裡去,她還在思考自己剛剛有沒有不小心洩漏心思,想的沒完沒了幾乎想撞牆,趕緊逃進浴室。

        深夜三點,結局和室內的溫度總算才塵埃落定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打電話給和希,隔著一整條走廊,都能聽見她在另一端發出慘烈的悲鳴:「您說啥?大哥求您饒了我好吧!剩兩個禮拜妳跟我說妳要改結局?喂?妳發給我我也是不會寫的?喂喂喂?」朝夏只是冷酷的切斷電話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聽到和希衝出房門大叫:「我是拒絕的——!」笑到在床上打滾,被朝夏一把抱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完成啦......終於完成啦......有夠漫長的一天,不,一年......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一手放在她肚子上,整個人朝下癱倒在棉被裡,真風還在笑個不停。

        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就拍了一下:「妳今天被點笑穴?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閉嘴了,揚起眉毛,把那隻手揮開:「Maa導不要忘記還欠我演出費哦?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翻身深深地看著她,下一刻,真風立刻滿床亂滾,還是躲不過無情掐她腰窩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讓妳再笑?讓妳再笑?膨脹了?」



        「對了,不如就告訴我『半道』的意義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這是妳的願望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真風為難的抿起嘴:「......算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嗯一聲,靜了好一會,說:「不要隨便轉彎哦,Yurika。我希望妳一直都不用轉彎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半道,是從另一個人身上感受到的可能性,從另一個人的道路裡看見自己延伸的命運。

        妳走妳的路,我想在路的這一端看妳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雖然沒有出聲,卻在腦海中安靜地回答:如果可以的話,我也希望妳一直都不用轉彎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深藍色的下半夜裡,她們終於默默無言,僅僅是此刻存在著,明天、後天也能繼續存在於同一時空這樣的念頭,便足以在灑進金色霧氣的夜晚,任睡意安然拂過。

        累積的疲憊襲來,兩人很快就昏昏欲睡,然而漫長的一天,卻似乎還沒結束。

        突然間,手機鈴聲響了起來。朝夏不情不願地從喉嚨裡呻吟出聲,她向旁一滾,拿起手機瞥了一眼,隨後輕輕「咦」的叫了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怎麼了?」

        朝夏整個人突然繃緊,很快坐起,手指在螢幕上霹哩啪啦敲打,似乎在回覆訊息。她專心致志,眉頭緊鎖,並且再也沒有解開過。她背對真風打了好一會,嘴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,然後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風愣住了,她從未見過如此冰冷的朝夏,雖然她什麼也沒說,但周身燃燒著冰涼的怒火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有點事,現在要去處理。」朝夏總算從那僵硬的唇線中蹦出一句話。














(tbc.)





尼以為結束了嗎?

~making~


# cut1

朝夏:「不過原始腳本不是我寫的。」

真風:「那是誰?」

朝夏:「一個叫正塚晴彥的人。」

真風:「這樣啊......不對、那誰啊?!」

# cut2

朝夏(抱著貓,躲在貓後面尖聲說):「我是黃泉的帝王~也就是死。」

真風:「。」

朝夏:「其實原始腳本不是正塚晴彥寫的,我也不是朝夏愛人。」

真風:「對啊,你是朝・恰拉以・T大男友百選・最不想抽到做直屬的人top1・夏・戲精・離開望海生活不能自理・愛人。」

朝夏:「什麼直屬?!!有這回事??????Chii醬!!!!」


# cut3

「我是小白臉的作者北白川右京。」

「Yurika?Yurika妳理我一下??那什麼眼神???」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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